台中狗王

【05】
「都趴下！」Loki用中文大喊，順勢將Thor拉下椅子，玻璃破裂的聲音與飛濺的碎片驟雨似的打了進來，張起靈腿一踹，踢翻了桌子，朝他們飛來的尖銳物咚咚咚咚，全給釘進紅木桌面，昂貴的骨董桌變成箭靶，替眾人承受了被插成刺蝟的命運。
但攻擊可沒有那麼快結束，隨之而來的靜默宣告了接下來登場的是哪類型的武器，果然，窗外傳來瞄準器的閃光，Loki咒罵一聲，整打算結起防禦壁，Thor卻拉住他，搖了搖頭。
「往這邊！」王老闆胖歸胖，逃跑的速度到是很快，他已經拉開了一塊地板，招呼著眾人往下躲，此時散彈槍的子彈已經打進來了，Thor粗魯地拉過吳邪，將他往地道理頭塞，Loki擋在張起靈身後也跟著下去，三個人半滾半爬的進了密道。
「還能往下走嗎？」Loki擦了擦汗，他是最候一個進來的，地道很窄，他太高大了，整個人幾乎擋住入口。
「……底下是我的地下倉庫……不過得要有點光源，否則電子鎖沒有辦法開……」胖子慌亂的摸索著牆上的開關，太黑了，人類的肉眼什麼也看不見，Loki啪一聲彈了一個響指，一團青色的火焰出現在他的掌心。
「他受傷了。」張起靈拉緊吳邪，手上溼濡一片的深色液體還在不斷向下滴，吳邪咬著牙，表情很痛苦，正努力地讓自己的呼吸平穩下來。
「……我還好，倒是上面……的……的那一個……」還能說話表示情況不嚴重，吳邪按住自己傷口，左後肩中彈，痛歸痛，至少不是傷到要害。
「Thor在確認血跡與足印是不是留在地板上，不能讓開槍的人追蹤，放心，人類的槍砲傷不了我跟他。」Loki刻意以中文說話，好讓所有人都了解狀況，他向外再頂開了那道門，Thor正好鑽了進來，時間拿捏的分毫無差，驚人的默契。
而此時胖子也順利地將指紋按到辨識鎖上，嗶嗶兩聲，厚重的防火門應聲開啟。
「先給天真止血……」胖子一進門，馬上翻找堪用的物品。
「不用了，你快報警吧，止血我來。」Loki面無表情，右手一抄就要從張起靈手中搶過吳邪，張起靈並不打算交人，於是吳邪像個吊線娃娃似的，被兩人拉扯了數秒，後來吳邪雙腿一軟，差點跪了下去，張起靈這才妥協。
Loki直接拎著吳邪那件T恤的後領，左右使力一扯，衣物從中間裂開，露出受傷的左肩，他直接把嘴湊上去，對著傷口吹出寒氣，血液迅速凝結，傷口周圍被火藥灼傷的皮膚也急凍癒合，只留下薄薄一層結痂的死皮，吳邪彷彿洩了氣的皮球，整個人倒軟下去，癱在Loki懷裡。
雖然這是冰霜巨人替人治療的方法，但甫進門就目睹這個景象的Thor，卻覺得喉嚨乾乾的，好像有什麼東西梗在那裏一樣。
「血止住了，但子彈還在裡面，得去醫院。」他將人交還給張起靈，回頭問Thor：「上面怎麼樣？」
「我躲下來的時候攻擊還在持續，無法判斷有多少人。」Thor從外套口袋掏出了手機，確認機器是完好的，這才放心，對他來說這個通訊器材維繫的是阿斯加德的安危，在國王不在的期間，方便他全面監控。
「沒有用的，電話線被切斷了，手機也沒有收訊！」胖子以為Thor講的那串英文是要報警，他按了緊急電話的擴音話筒，一片寂靜，連訊號撥不出去的嘟嘟聲都沒有。
「放心，這裡是市中心，那麼大的聲響，警察馬上會到的。王老闆，這陣子有遇到什麼反常的事嗎？或是……之前三亞那些人又找上來？」Loki檢查了一下進來的門，這是庫房的唯一的出入口，人進入後空調就會自動啟動，通風管路很狹小，成人絕對鑽不進去，如果對方找到倉庫的入口，那真的就無處可逃了。
「三亞？」張起靈脫下自己的上衣，墊在吳邪身後，讓他靠著牆的時候不那麼硬，聽到Loki和胖子的對話，他陡然站了起來。
「胖子？他說什麼三亞的那些人？」雖然音調沒甚麼起伏，但張起靈這人生來壓迫感就很重，就算是與他熟識的胖子，見了這樣的氣勢也後退了幾步。
「這……不是我要瞞你們，小哥，咱認識那麼久，你也知道我的人，為兄弟，我可以兩肋插刀……」胖子嘆了大大一口氣，慘白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老態盡現，「這事一言難盡……」
「……怎麼，王老闆沒有告訴你們？」Loki轉了過來，表情略帶戲謔地看著胖子和張起靈，胖子很是困窘，大顆汗珠從額邊流下，他擦了擦汗，吶吶地說：「……前些日子我進了一批明清的瓷器，一個在三亞開飯店的大老闆，想買幾個去擺在他飯店大廳，於是招待我住在他的飯店裡連絡看貨，原先我以為這是很正常的買賣關係，誰也沒想到被候暗藏鬼胎，那時，飯店裡有一個賭場，我想說消遣一下，沒想到……」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頭低的不能再低，盯著地板看。
「所以這兩個老外是替你還錢，還是幫你打了賭場保鑣一頓？代價是把我們的聯絡方式給他們？」張起靈的聲音悶悶的，一雙眼像是要在胖子身上看穿兩個洞。
「別激動，是王老闆的夥計跟飯店老闆串通，灌醉他再讓他簽本票，剛好飯店老闆是東南亞的黑社會而已。」Loki向前搭了張起靈的肩，企圖將他和胖子隔開，沒想到對方一掌拍掉他的手，咬牙切齒道：「……我以為你了解我跟吳邪受過的苦，這輩子我們不想再被捲入這淌混水裡了……」
「這事可能由不得你們作決定，那些人回來了，遲早會找上你們。」Loki沒有生氣，只是平靜地看著張起靈。
「那也由不得你們拖我和吳邪下水！」張起靈爆吼一聲，眼神瞄向一旁的吳邪，「走！咱們等上面那群瘋子開完槍就回杭州！我說過這隻手這輩子就算廢了也沒關係，用不著再把自己送進虎口！」
「……小哥……」吳邪雙眼緊閉，氣若游絲，有些艱難的開口道：「不要怪胖子，他也是不得已，還有，能不能等出去再說……我的頭……好痛……」

「天真！」王老闆聞言，雙膝一軟，馬上就往吳邪的方向爬了過去。
「天真，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會被小哥……不，我跟小哥怎麼辦啊！」他滿臉橫肉擠的老淚粽橫，也不知道是真哭還是假哭，Loki無奈地看了Thor一眼，Thor對他點點頭，他咳了兩聲，用中文說，「我哥說，神盾局的人馬已經趕來了，正在攻堅，五分鐘之後進來，有人可以幫忙開一下地下室的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