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中狗王

06

Thor嚥了一口口水，雷瓦汀？他沒聽錯？

姑且不論一個冰霜巨人如何能召喚火焰之劍雷瓦汀，光是這把聖劍是否還存在於九界之中就十分啟人疑竇，但Loki的表情沒有一絲戲謔，Thor是知道的，這代表他真的做了，而且還成功了，但是……這會有多大的後遺症呢？

眼前的Loki看似沒有大礙，只是膚色蒼白了一點，可Thor從同為傑出魔法師的母親Frigga那裡獲得的知識令他心驚；雷瓦汀是「火界」穆斯貝爾海姆的珍寶，與約頓海姆的冰棺一樣，並非常人能駕馭，他曉得Loki的天資出眾，不過竟召喚了一個傳說中已經「不存在」的東西，付出的代價或許超乎Thor的想像。

「……那你……真的還好嗎？」他顫巍巍地問，說到底他還是關心著Loki，縱使曾經的感情出現裂縫，Thor仍然不希望伊人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我還好，大概再兩天就可以離開這裡，不會打擾你太久。」他的聲音低沉卻好聽，與身為女孩時沒有太大的差別。

「等等，你打算拖著這樣的身體去哪裡？」Thor皺起眉頭，深知昔日戀人說到做到的執拗脾氣，他突然有些憤怒。

「我得回約頓海姆，奪回我失去的。」Loki轉開目光，越過Thor去看後面的那扇窗，小小的方格子外，白色為主體的建築物交錯佇立，遠方還有一小抹水域，可惜因為天氣又轉為陰，失去了原本該有的藍。

「噢，這麼急著去送死嗎？」Thor回的也毫不客氣，他乾笑兩聲，拋出一個最實際的問題，「你該怎麼去？搭車、坐船，還是飛機？你要怎麼知道通道開在哪裡，又，神盾局會允許你在地表鑿一個洞，然後通往你的老家？」

他的問題很直接也很犀利，看來Coulson的來訪還是沒讓Loki打消他單打獨鬥的念頭。

「我們互不相欠，我無權要求你幫忙。」Loki嗤了一聲，「更何況你說過的，放彼此自由豈不更好？現在一個耽誤你自由之身幾年的傢伙又闖進你的生命，還是個可能害你被華納海姆或阿斯加德追殺的麻煩人物，不是應該避遠一點，你才能好好的過你的精彩人生呢？」

「你是不是被關傻了？這個時候你跟我提這一些，對事情有幫助嗎？」Thor的音量比先前還要大，Loki讓他的火氣更加升溫了，別光是看那張漂亮的臉皮及優雅的身段，Loki牙尖嘴利的程度比起嘴砲之王Stark可毫不遜色。

然而對上那雙比翡翠還要綠的眼珠子，Thor熱呼呼的腦袋就被降溫了，Loki的眼神還是那麼清澈，彷彿自己離開之後，加諸於約頓王儲身上的種種磨難都沒有留下痕跡，Thor無端地感到心疼，原因也說不太上來，要是硬要湊個比喻，大概就是像孩提時最珍愛的那顆水晶球，居然讓父親在他離家求學的那段時間給扔進骯髒的貯藏室裡長灰塵一樣。

幼年的Thor因為這件事難過了許久，他小心翼翼地將水晶球拿出，擦了又擦，它依舊光彩奪目，只是被遺棄時未善加保存的緣故，表面多了幾道永遠無法回復的刮痕。

「我不想為過去辯解什麼，但你得同意，既然還活著，就必須走下去。」Thor儘量將語調調回柔軟，將心比心，倘若他是Loki，此時此刻，心裡一定萬般難受。

「首先我從你的故事裡挑出一個巨大的問題，你是聰明人，知道掉到地球絕非偶然，這與你召喚的力量有很大的關係，對吧？」

Thor話一講完，Loki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轉了過來。

「莫非你有雷瓦汀的消息？」

「我沒有。」Thor攤了攤手，「不過第一點……你就算知道是雷瓦汀將你引到這個世界，但是要怎麼在陌生的地球找到那把劍？第二點……你似乎忘了自己是冰霜巨人，操縱冰的種族妄想火焰之劍，是不是太勉強了一點？」

「這不是你該關注的問題，我有我的辦法。」Loki抬起下巴故做傲倨，卻掩蓋不了他的虛弱，很顯然在現階段，Loki對這柄上古聖物無法握有百分之百的控制權，否則前一夜也不會有這麼淒慘的遭遇。

話又說回來，完全極端的屬性竟然能夠獲得回應、並且劈開通道，卻也證明Loki的造詣確實驚人。

「你可能忘了這裡是你全然未知的世界，地球沒有魔法，解決事情的辦法叫做科技。」Thor嘿嘿笑了兩聲，「雖然我不知道雷瓦汀的下落，但坐擁地球高端科技的涉外單位神盾局應該對它也很有興趣。」

※

神盾局在北非的總部就在坦吉爾，設立在此的原因不外乎轟動一時的吸血鬼事件，以及卡斯巴城堡附近的「通道」出入口，同時因為地利之便，也能支援鄰近的歐洲，總部離Thor家並不遠，騎摩托車大約花費半小時。

「抓緊囉。」Thor將車上唯一一頂安全帽交給Loki，做了一個「把頭套進去」的動作，Loki滿腹狐疑，還是照著他的指示做了。

午後雨停，冬陽又露臉了，色彩鮮明的馬賽克磚牆、熙攘往來的人群裡圍著黑色頭巾的婦女、路邊市場旁一框框喊不出名字的暖色香料粉……隔著一層透明屏障看出去的這個城市有著相當動人的風情。

然而當載著Thor與自己的兩輪機器奔馳起來的時候就更加新鮮了，微涼且施潤的海風竄過他們身邊，搔著Loki的脖子，也讓滿腹心事的他，終於瞇起了眼享受宜人的氣候。

他們經過了停滿泊船的港口與遊人如織的海灘，Thor的大腦袋在他面前二十公分處微幅晃動著，若非帶了這頂頭盔似的玩意兒，那頭獅鬃般金髮恐怕會像細鞭子一樣，甩的他臉皮生疼吧？

Loki無法克制自己的思緒飄盪，他想起不算太遠的曾經，Thor時常與他駕著龍衝上天空，約頓海姆縱然是永夜，可天氣好的時候有九界最美的星空，也有最華麗的極光，然而，那些都是已經過去的事了，他們不再是兩小無猜的小情侶，而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將手拉在車尾突起的把手，刻意不去摟著Thor的腰，即便如此，共乘一輛車還是會貼的很近；Thor變了，他可以隱約嗅到那股時間刻下的痕跡，可是有些地方，這個大個兒還是跟以往沒有兩樣。

Loki其實時常在想要是當初Thor沒有離去他們又會是怎麼樣，也許Fryre忌憚阿斯加德的勢力無法作亂，永遠乖乖地呆在Loki表姐的身邊，作Laufey順從的女婿；他們可能會有一、兩個孩子，假日時Thor會陪孩子們騎馬，而Tilda或許熱衷於念誦床邊故事給孫兒聽……

然則，這些想像永遠不可能實現了，Loki不可能再生下任何人的孩子，自然也永遠的失去了某些珍貴的東西。

Thor來到一處更熱鬧的街區，熟門熟路地鑽進複雜狹小的巷弄裡，在一棟濱海的建築物前停下了車，走了進去，並招呼Loki跟上。

這兒看起來像是餐館並非什麼「涉外機構」，極具特色的欄杆繞出面海的露臺，許多人在桌前談天用餐，穿梭其中的侍者不斷送上參點以及飲料。

Thor直接走到吧檯前扣了兩下，一個正在擺盤的女性探出頭來，看了他一眼。

「是你啊？」她停下動作，手在腰間抹了兩下，「有預約嗎？Fury不在唷。」

「Coulson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弟弟來了？」Thor的笑容很燦爛，看來跟這名女性頗為熟稔。

「沒有，他還沒回來呢？」女人聳聳肩，撥了撥金紅色的長直髮，她看起來有些慵懶，臉孔艷麗，身材火辣，是個少見的美女。

但是越美的東西越危險，這個定律的準確的機率大概有百分之五十，從她盯著Loki看的眼神就知道，這女人可不是好看的花瓶，她看起來更像五彩斑斕的毒物……比如色彩妖冶的蜘蛛之類的。

補助說明關於雷瓦汀，原文為Lævateinn，其重要性與Thor的雷神之錘和Odin的永恆之矛齊名，又譯為勝利之劍，不知道能不能斬斷拖稿的網羅。

為北歐神話中豐饒之神弗雷的配劍，無論誰掌握了這把劍，這劍便會隨著持劍者的希望，獨自在戰場上飛舞殺戮敵人。「Lævateinn」是古諾爾斯語，來自「Lægjarn」（意思是「疾病的愛人」，指代「洛基」）和「tein」（樹枝，指的是魔法材料加姆班泰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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