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目前我是這樣想的。」他決定無視哥哥奇妙的執著點,繼續說了下去,「就是因為我沒生下───當然也不能生,所以米德加爾特為什麼會有這些傳說?」
「不就是遠古時代有阿薩神族踩著虹橋降臨……預言之類的嗎?」Thor終於正經了起來。
「正是因為預言,所以有失準確度?我倒是認為這是個隱喻。」Loki開始把Dr. Selvig的那套蟲洞理論提出來講,空間的歪斜及壓縮會讓一些訊息扭曲,他當然不知道千年以前降落凡間的神祇透過什麼方式正得這些半虛半實的預言,也許是水面上浮現的字句之類的,在那個時代盧恩字母也許才剛被創立,許多辭彙只能翻譯更早之前沒有留下任何信史的遠古文字。
「我們來猜猜這指的隱喻是什麼,中庭傳說裡Loki的生母成了Odin的養母,是個女性的約頓海姆人,所以Odin有著冰霜巨人的力量,而Loki卻被歸類於阿薩神族,但他們兩個都擁有巨人族血統裡,能夠操縱狼的力量。」
「所以,父神才把雙頭狼的力量封印在你身上?」
「我想是的,這是其之一,魔狼Fenris。」Loki點了點頭,他的哥哥其實還是能思考,只是有時候腦袋會被一些怪東西堵住。
「第二,塵世巨蛇,Jormungandr,你小時候跟我一起偷看過父王的禁書,知道的確有條大蛇真正存在,牠被Odin的力量封住,在北大荒的深淵沉睡……」
「………天,你的戰友指的該不會是…」Thor搖搖頭,記憶一下子鮮明起來,小時候的確看過那份文件,那是父神對抗過最恐怖的猛獸之一,親愛的弟弟該不會是妄想使用它的力量吧?
「如果米德加爾的傳說是我生下這些怪獸的,是不是也可以說成我有能力操控或中止牠們的行動,關於諸神的黃昏?」Loki表情十分平靜,敘述著這些就像是在講別人的事。
「哥哥,你說,混沌這個詞代表的是什麼?」
「…混亂而未成型?」Thor皺了一下眉頭,他懂弟弟作事總是想到很多步之後,但這太不確定、太過於冒險了。
「在中庭Loki是掌管混沌的神祇,換句話說,我是火神、身體裡卻流著冰霜巨人的血,為什麼造成這種後果?我有兩個推論。」他又喝了一口酒,紅寶石般的汁液沾上了薄薄的嘴唇,他伸出舌頭舔掉。
「關於阿薩神族的力量,是父親賦予我的,而冰霜巨人的力量是與生俱來,這兩種矛盾的力量在體內激盪,讓我成了一個無法以武力服人的魔法師…但是我認為,父親也是如此,他兼具兩種特性,許多阿薩神族無法使用、而冰霜巨人擁有的能力,他都能使用。」他停止說話,看Thor的反應。
「…米德加爾特的傳說,暗示Odin也有冰霜巨人的血統?」
「我想是的。」他露出一絲淺笑,Thor之前痛恨約頓海姆人入骨,現在居然能平靜的承認父神也具有這骯髒的血液……該說阿斯加德王是成長了吧?
「所以他撿我回家,也許是為了讓我阻止這場災難,我能使役這些猛獸。」Loki淡然的說,直到現在他還無法摸透Odin,但是快了,那些陰霾散開了一點,就算父親收養他是為了這一天,但他終於明白自己得到了實質上的愛。

儘管一開始的理由不是那麼的情感取向。
「…別這麼說,起碼這讓我們成為兄弟了。」Thor伸出手摸了摸弟弟頸部與下巴的那條接縫,他看到了一些小小的脆弱。
「很高興我的生命裡有你,Loki.Odinson.」
「所以我們明天要前往北大荒喚醒那條蛇……雖然挺冒險的。」
「好。」Thor的藍眼睛望著他,讓Loki終於有了看到天空的錯覺。
「我必須告訴你,Thor,我討厭你,討厭你的樂觀,連我都變得魯莽、變得軟弱了。」他維持著平靜的笑容,綠色的眼眸升起了氤氳,像三月的湖水。
「但你的表情不是這樣說的…你這騙子…」Thor揉了揉弟弟濕漉漉的黑髮,「為了阿斯嘉德?」
「不,是為了你跟母親。」他輕輕嘆了一口氣,有些慵懶的說,「還有,報復,我得報復Baldur,邪神不是那麼好得罪的。」
「……不就是搬出滅世的怪物,殺他個措手不及嗎?」Thor眼角彎了起來,那個樂天過頭的笑容從小到大都沒改變過。
「不過Hel是個女孩吧?難不成你也會變成女人?」Thor盯著弟弟平坦的胸部看,如果不是Loki即時用手環住,恐怕雷神的手又要伸過去了。
「並不會,讓你失望了,哥哥。」Loki冷冷地回答,把剛剛的那些感動,和覺得哥哥腦子只是暫時被塞住了的那句前言,一併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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