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中狗王

32

「……看來有人來吵我們睡覺了。」Loki咧起薄唇，笑的好像早有預謀。

「這不會是你事先推算好的驚喜吧？」Thor撐起半個身子，看著臂彎中的弟弟。

「不盡然算是，我只是知道這裡有強盜，並不曉得他們連惡獸都敢打劫…這倒是給了我一些靈感……」他瞇起了血紅色的眼睛，「去發洩你的怒氣吧哥哥，咱們不是缺一支軍隊打回阿斯加德嗎？」

風刮過古代建築的聲音就像有人用指甲抓撓牆壁一般刺耳，黑暗中除了雙頭狼四只綠幽幽的眼睛，還有為數眾多的火把。

遠比雷神兄弟高大的盜匪包圍住紮營的區域，他們大多保有海洋種族的特徵，全身覆以堅硬的麟甲、長著魚眼或是背鰭。

Thor和Loki泰然自若的走出帳篷，對方估計有上百人，全都拿著武器，前排的二三十個正拉滿弓對著他們。

「真大的陣仗，跑到這鳥不生蛋的地方來吵人睡覺，舉辦露天宴會嗎？」Thor雙手交叉還在胸前，還真冷，他有點後悔沒披上斗蓬了。

「……阿薩神族與約頓海姆人？這可稀奇！」隊伍前列的一個女人怪叫起來，她半身都是青色的麟片，讓火光映的閃閃發亮。

「我餓壞了，看起來真是美味透頂……給我拿下！」女人大吼，一張嘴瞬間裂到耳際，露出白森森的牙，數不盡的箭向兄弟倆射了過來，Loki結起冰牆將箭雨擋下，雙頭狼撲向敵方，將包圍的陣形撞出了一個缺口。

「看來是海妖啊，哥哥。」

「我知道，我們被當成食物了。」Thor舉起腰間的Mjollnir，Loki按下了他的手，笑了笑。

「都把人家打趴了，要怎麼收編為軍隊？海妖最貪生怕死，你就用蠻力打，別召喚雷電，接下來等我的指示。」語畢，他收回了雙頭狼，同一時間解除了冰牆，恢復了阿斯加德人的樣貌，只有眼睛與左手還維持冰霜巨人的狀態，長長的冰刃陡然生了出來，刺進一個倒楣鬼的腹部；接著，兩人極有默契地分頭迎戰。

Thor打得愉快極了，他的右手痊癒的差不多，尚未結痂卻足以砸碎水族的硬殼，他揮舞著Mjollnir，海妖綠色的血液噴濺到臉上，雷神體內的暴虐正逐步甦醒。

但他也沒忘了弟弟的叮嚀，不打要害，只讓敵軍無法動彈，一邊分神等待Loki的暗號。

邪神很久沒有使出他最得意的分身術，他閃避著，似乎不急著打架，不斷移動著自己的殘像，構成了光影交織的圖形，打得正過癮的Thor突然意識到弟弟要幹嘛，自行往圖騰的中心點移動，等待他站定了位置，Loki───本體的那一個，正狡黠地盯著他笑。

「來吧，哥哥。」他的嗓音一如往常的悅耳。

Thor舉起Mjollnir。

雷電在頂上匯集，一道道劈下來的亮光伴隨著驚心動魄的聲響，點燃了Loki的分身畫出來的線條，一頭巨大的火鳥振翅燃燒，他們就站在圖騰的心臟處。

雷火陣。

這是Odinson兄弟在少年時共同發明，極具戲劇效果的法陣，雖然沒有實質的攻擊力，但聲光足以撼人。

火與鳳凰，海妖最害怕的兩種東西。

好樣的邪神。

「燒烤海鮮，是嗎？TONY請我吃過，很不賴。」Thor笑了起來，得意的看著驚慌失措的海妖們，而他的弟弟，既是邪神也是火神的Loki，打了個響指，便將火給滅了。

「各位，我想該自我介紹了，我們不是晚餐，而是你們新的主人。」十二個分身全跟主體一樣笑的燦爛又優雅，但碧綠色的瞳孔裡卻反射出一股不容反駁的氣勢。

「我是阿斯加德的Loki，這位是我的哥哥，阿斯加德王，雷神Thor。」

語音未落，海妖們竊竊私語，阿斯加德十二柱的名聲在九界可是震天響，就算是這座邊陲廢城裡的盜賊窟，也應該對這兩個人的名字感到恐懼。

「我剛剛，已經在你們體內都埋下雷火的種子…別誤會，我不是要殺你們，只是談個友善的交易？」他將分身全收了回來，對領頭模樣的那個女人誠懇的伸出手，她顯然還沒從驚懼之中回復，杵在原地，不知該不該回禮。

「你們餓，我就給你們食物，阿斯加德是個富庶的地方…」Loki氣定神閒的講述著，Thor常覺得弟弟的魔力有一半是在他的嗓音上，悅耳且極富煽動力，根本就是摻了蜂蜜的迷魂藥。

「我跟我哥哥遇上了一些麻煩，這樣說好了，你們也沒辦法拒絕，要是違抗我的命令，雷火就會”碰”的一聲……」他伸出薄薄冰刃的指尖隨手劃了最近的一個，上衣從中被切開，沒傷及內部，頭上長著魚鰭的傢伙卻早已冷汗涔涔。

「……大人，你要我們怎麼樣？」帶頭的女人謹慎發問，臉上表情十分苦逼。

「加入正規的皇軍，雷神Thor直屬的軍隊，相信我，待遇不錯。」Loki咧開嘴大笑，眉眼下垂著，如果不是吃過他的虧，誰也不相信這位文弱單薄的俊美青年正是惡名昭彰的邪神。

「從這裡游到斯諾克港，沒有問題吧？唉呀，忘了請教女士您的芳名？」

「………Hadrian，我叫Hadrian。」她怯生生地跪下單膝。

「好的，Hadrian女士，我的王任命妳為統領，請妳抵達斯諾克港，雷神Thor及整個阿斯加德，會非常感謝海妖一族對和平的貢獻……想想看，與其在這不毛之地餓的前胸貼後背，不如上戰場殺敵，讓九界的人都知道，你們不是低賤、卑怯的種族，而是英勇的戰士。」

人群裡有幾個人跟著跪了下來，就像漣漪一圈圈擴散，邪神魅惑人心的感染力太強，鄉野大盜在糖果與鞭子的威脅利誘下，以極快的方式潰散。

「去吧，阿斯加德的軍隊。」線條優美的薄唇悠悠吐出柔軟的話語，Thor不只一次感受到，弟弟侵略米德加爾特根本不是認真的，否則憑Loki的能力，又怎麼會這麼快讓自己將他綁回阿斯加德呢？

下次有人敢嘲笑Loki是弱小的神，我一定縫他嘴巴！

雷神心中暗暗忖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