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中狗王

39

黎明很快的到來。

相較於Loki的深眠，Thor卻整夜幾乎無法闔眼。

這一場其實不能算是大捷，離打回金宮還有一大段距離。

思諾克港與金宮之間隔了一整個埃達華爾平原，就算是軍隊全速前進，仍要花上兩天的時間，甚至更長；Baldur此刻一定在金宮跳腳，但他所握有的兵力遠遠超出自己，只要持續將虹橋的入口開放，約頓海姆的霜巨人將會供應源源不絕的援軍，雙方懸殊實在太大了。

剛剛在丘陵區見到的霜巨人起碼有七、八百人，聚集在金宮的恐怕更多，照這個情況看來，Heimdallr不是已經被收編成光明神的傀儡，就是凶多吉少了。

奧丁陷入深眠，Frigga自囚於金鳥籠，除此之外，Sif也令他無比耽心；Baldur手上握有太多人質可以威脅自己，如果沒有人能幫他從潛入金宮、直搗世界樹的話，這一戰打下去，不知得花上多少時間、犧牲多少人命。

可以的話，他實在不想跟約頓海姆人動手。

Luffy的事是個悲劇，但受到光明神挑動的約頓海姆，被當成了棋子卻沒有自覺，這種建立在利益關係的和平不值一哂，Baldur翻起臉比翻書還要快，就怕阿斯加德因為這個理由而覆滅。

他低頭看了身旁的Loki一眼，均勻的呼吸聲讓Thor感覺安慰了一點，都進行到這一步了，總有方法解決的。

Loki累壞了，極度潔癖的習慣還是讓他在休息前簡單衝了個澡，洗去戰場的血腥味；Thor挨近弟弟白皙的頸項，嗅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冷香。

對阿斯加德王來說，懷裡的這個人也是他絕不能輸的理由。

Loki似乎感覺到兄長滿腹的心事了，他微微睜開眼，也沒說話，惺忪的睡眼盯著哥哥看。

「怎麼不睡了？」

「我餓了。」

Loki撐起自己的身體，被褥從他身上滑落，露出肩胛骨上的双頭狼，他直接橫過Thor，端起床邊矮桌上的餐盤，趴在哥哥的大腿上，開始撕起盤子上的肉，送入口中。

「都冷了，現在才想到要吃。」Thor埋怨似地搔了搔他的後頸。

「味道還不賴啊。」Loki舔了舔手指上的醬汁，如果不是現在不想離開某人溫熱的軀體，他還真沒有在床上用餐的習慣。

「你很苦惱嗎？哥哥。」他支起右手，蛇環閃閃發光，Thor看著弟弟身上那些滅世魔獸化成的象徵物，腦中突然有了一個念頭。

「Loki，你能使用父神的烏鴉嗎？」

「什麼？」他睜大了翠綠色的眼睛。

***

「從這裡回到金宮大概需要兩天…如果在不受任何阻攔的情況下。」Thor把地圖攤開，思諾克港在大陸的東方，神域沃土千里，除了一些低矮的丘陵地外，就是廣闊的埃達華爾平原。

直線前進的話，必須經過五個城鎮，這些地方本來就有兵力駐守，但Baldur的影響力滲透了多少是未知的因素。Thor握有的兵力不多，加上海妖還不及千人，要以最快的速度取下金宮的話，只有靠著理應外和才能致勝。

大部分的軍隊繞開市鎮走，引起Baldur的注意，讓他離開宮殿應戰，而Thor自己則決定隻身回到金宮，關閉虹橋的入口，防止世界樹的根繼續腐敗，召來死亡帝國的大軍。

他的計劃是這樣，如果能順利潛入奧丁的寢室，或許能夠喚醒父神加入這場戰局。

這是最好的結果，但目前只能說是期盼。

阿斯加德的權力中心被Hoder的結界壟罩，唯有從裡面突破，Frigga被囚禁，能求助的只剩下大牢裡的Sif。

她還能像以前一樣與自己並肩作戰嗎？Thor微微皺起眉。

「Thor，我覺得這太冒險……」Hogun聽完戰略之後，不放心地搖頭，「就算Loki…Loki殿下能夠操縱父神的烏鴉好了，你也沒把握讓父神脫離深眠狀態，是吧？」

「總得去試。」Thor簡短的下了結論，他成長了，屏棄了一些意氣用事的成分，但這個決定卻不能斷言為魯莽…Fandral瞄了主子一眼，或許有很大的原因，是Loki站在他們這一邊。

以往總是出主意的軍師這次意外沉默，也許他還掛心著三勇士對自己的看法，也或許他正面的認同了兄長的決策，所以退居到輔佐的地位。

「我會領軍到柯魯斯隘口，讓Baldur以為與他正面衝突的人是我，然後你們分成三路包圍金宮，我不在的期間，Loki就是主帥。」他眼神眨也沒眨，語氣十分堅定。

「……Fandral領命，一切聽從Loki大人的指示。」Fandral站了起來，再單膝跪下，Hogun和Hogun也跪下向遭到罷黜的二皇子宣示忠誠。

「感謝諸位。」Loki閉上眼，微微頷首，在過去他是多麼的渴求整個阿斯加德的臣服及崇拜？但事到如今，卻感覺有點悲哀，原來這種形式背負了那麼沉重的東西。

他原本就不適合爭權奪利，但命運將他推下懸崖。

傷痕累累的爬回原來的高度時，Loki終於懂了自己存在的價值可以用另一種方式來證明。

還不算太晚，他能阻止諸神的黃昏，只有他可以。

Jormungandr化成了一柄權杖，握在Loki手裡，當牠現出比起實體不知道縮小幾倍的幻影時，三勇士卻嚇得差點奪門而出，但同時，也對我方手中握有的籌碼安定了幾分。

「……如果阿斯加德的國祚命不該絕…拜託讓我們打贏這場仗…」Hogun望著金宮的方向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