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中狗王

39

「聽著，等一下你就直接往Urd衝去，剩下的交給我，我們從左邊進去，最大的通道，你能炸開障礙物又不會讓地面塌陷嗎？」
「那當然。」Thor舉起Mjollnir，召喚雷爆，控制爆炸的大小與程度他已經得心應手了，厚達半公尺的牆瞬間被砸出一個洞，他直往中心點的「Greger」衝去，捏住他的咽喉，速度之快，甚至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會意不過來，包括Sif，她以為自己只看到了一道閃電。
而實際上，Thor正是閃電，他將身軀比自己龐大的「Greger」高舉起來，展示給下方亂成一鍋粥的兩方人馬看，不論是阿斯加德人或暗精靈全都傻了眼，Loki應和似地用Gungnir在地上敲出沉重的聲響，這一聲更奏效，所有的人都停止了戰鬥。
「你們來到我的宮殿，究竟為了什麼理由？為了效忠你們的王、為了討回幾百年前華納海姆人和光精靈掠奪你們的公道？那與我阿斯加德有有何干？」Thor聲如洪鐘，猶如獅吼，顯示了他的年輕與力量，他將Mjollnir扔在地上，震動的幅度甚至比世界樹造成的還大，然後他的虎口緊握著「Greger」，詭異的是，這位妖王的臉上並未顯示痛苦，這無疑應證了Loki的話，Greger的外表只是皮囊。
「睜大你們的眼睛看清楚，無謂的仇恨讓你們犧牲了多少，還有，你們究竟為誰賣命！」他將Greger往後一拉，那張皮居然「啪」的一聲，從頭頂裂開，像蛇類脫皮一樣滑了下來，眾人愕然了，因為裹在那一層皮裡的，居然是個老太婆！
「何不自己報上名來呢？尊貴的女神，三年不見了。」Thor的手沒有放開，老太婆鳥爪一般的手死命抓撓著，嘴裡竄出許多咒罵的言語。
「你終究沒有辦法改變歷史，或著說，你處心積慮地扭轉它，結果它又轉了回來！」Thor將她踩在腳下，對付將自己整的那麼慘的人，實在不該套用紳士與淑女那一套。
「各位Svartálfar的士兵，你們的王、最受尊敬的警鐘Greger，在死後被這個女人刨出墳墓、作成人皮衣裳，只為了欺騙這些忠誠的部屬。」Thor的語調抑揚頓挫，表情惋惜又沉痛，貌似誠懇地為這些暗精靈抱不值，連Sif都目瞪口呆，一瞬間她甚至以為Loki的舌頭移植到大笨錘身上。
「你們可以來驗證我說的可信度有多少，然後將Greger的屍身斂葬吧，我既然已經放下了武器，也會命令阿斯加德的士兵停止攻擊。」他看了Sif一眼，Sif沒有遲疑地將雙劍丟了下來，其它人紛紛跟進，鏗鏗鏘鏘的金屬聲充盈在整個第七層之間。
有個位階較高的Svartálfar將領往前，伸出顫抖的手摸了摸Greger的皮，臉上的表情已經不言可喻。
「你們都是受害者，謊言的受害者，錯並不在你們，然而，你們知道這女人跟她的姊妹打的主意嗎？同一個人出現在相同時空裡的時間如果過久，他的靈魂便會消失無蹤……我正是這項詛咒的受害者。」Thor解下右肩盔甲，將那些因詛咒而起、才剛癒合的傷疤展示出來，說服力十足，越來越多的Svartálfar放下武器。
「為一心想讓你們當砲灰的人賣命，值得嗎？我問過Carr，並且俘虜了一個人類術士，願意投降的，我會帶你們回紫杉谷，那裏有他們做的入口，在月圓之前，你們都可以回去原本的時空。」Thor嘆了一口氣。
這些Svartálfar只是棋子，是命運三女神的死士，悲慘的犧牲者，他在問過Carr之後明瞭這支人口稀少的種族遭受的痛苦，也確認關閉時空裂口的方法，紫杉谷裡的裂口穩定又成功，單該處畢竟不是源頭，力量不足將三年前的雷神給送回應處的時空，打個比方，就像將一頭獅子塞進裝家貓用的箱子裡，箱子會被撐破，獅子也會被碎片扎地滿身血。
這些暗精靈士兵的能量跟雷神相比，正如同家貓與獅王，只要將時空之流的錯亂因素排除，將他們遣回，其實是可行的。
現在只差將這條洶湧的河流重新導回正確的水道了。
暗精靈都投降了，阿斯加德的士兵從雷神之錘砸出的破口運了銬鐐進來，只是安全性考量的暫時束縛，確保他們不會再對神域兵刃相向，Loki在一片扣上枷鎖的金屬聲和持續的震動中走了過來，踩在Thor腳底的老女人惻陰陰地看他。
「初次見面，我應該喊你一聲Urd姨媽。」Loki從懷裡取出裝著Odin靈魂的匣子，走到有如藍色絲線交錯的時空之流前，從容地將它嵌入自動湧起的漩渦中，讓水流托著，散發出柔和的光芒。
沒有轟轟烈烈的鎮伏場面，接受匣子的河流瞬間平靜了下來，那只封住偉大神祇的棺令氾濫的狀況減緩，Odin的犧牲奏效了，震動的頻率和幅度越來越小，那條傷口似的裂縫也有縮小的傾向。
「Norn和霜巨人的賤種……和哥哥睡覺的髒東西……誘惑雷神墮落的混蛋……早知道會讓你給擺了一道，就應該在Odin撿到你之前殺了你……」Urd不甘成果居然這麼簡單就被破壞，低吼咒罵著，夾雜詭異的怪笑，在Thor腳下的她暫時停止掙扎，只是用黑洞色的眼珠盯著Loki。
「很可惜你們如意算盤打錯了，我哥哥也是混蛋，他就算死也要愛我，你怎麼說呢。」Loki不慍不火，雙手扠在胸前。
「……哼哼，這次的危機是化解了，但不是完全化解唷，你以為我們只有這點能耐嗎？」Urd的怪笑更誇張，沙啞有如烏鴉啼叫，Thor皺起眉頭，直覺有點不舒服。
「Loki，我可以殺了她嗎？」Thor直截了當說出了內心的想法。
「你們就殺了我吧？有膽就殺了我吧？別忘記了，命運三女神可是有三個啊……」她大笑了起來，Loki突然警醒地回頭，來不及了，從尚未完全關閉的時空裂口中，伸出另一隻鳥爪般的手，嗖的一聲，就將裝著Odin靈魂的匣子奪了過去，瞬間讓水流沖的毫無蹤影。
「你要對我父親的靈魂做什麼！」Thor盛怒，他掄起拳頭就要往Urd砸，卻被Loki一把拉住，要他生擒Urd。
「聽著Thor，她是我們的籌碼。」他的眼神飄向Mjollnir，整個九界最好用的紙鎮。
「將她關起來，我會好好跟她促膝長談。」Loki的眼中閃著憤怒的紅光，Odin靈魂的去向他也同樣關心。

時空之流重新被導正了，Thor令人連夜趕工，造出了比美關住Baldur兄弟的囚室來招待Loki失散多年的姨媽，他對女性還是較為禮遇的，沒有那些入侵身體的管子，不過加了一些能夠加速及穩定Loki「問訊」的配方，連上古神祇都會心寒的配方──邪神從船城的圖書館帶回來的。
將暗精靈送回原本時空的作業很順利，Carr也被扔了回去，但那個人類老頭就沒那麼幸運了，他有此殊榮成了女神Urd的室友，從他身上也問出了一些精彩的東西。
老頭來自東方的神祕國度，恰巧就是Loki在地球居住的中國。
數千年來，這個國家的統治者一直有著長生不死的夢想，也研究了如何打開時空裂縫的方法，令人驚訝的是，地球雖然沒有世界樹作為提供能量的來源，但是類似鬚根的物質卻充斥其中，遍布這塊古稱「神州」的大陸。
在那裡，時空裂縫被叫作「終極」。
終極的開闔與世界樹的循環一樣具有週期性，同樣受到能量所左右，Odin靈魂的作用即是催化它，加速開啟的速度，從Urd的腦裡問出的結果是，他們還有半年的時間。
在這半年之間，這個棺木似的匣子會被放置在某處，吸收遍布四方的、類似鬚根的物質，聚積到一定的能量後，將會再度將「終極」打開。
「所以，下一趟我們的目的就是中國？」Thor望著透明球體裡又哭又笑的人類老頭以及始終沒有表情的Urd，才剛放鬆的心情又悶了起來。
「……你還得把另一個傢伙給送回三年前吧？」Loki指的當然是THOR，回去的時間就在明天，那是羅盤指定的日子，能夠有一次的機會，精準的將力量強大的雷神送回他應屬的時間及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