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冠軍戰的時間訂於六月二十日。

在法國大使館裡居住的時間有兩個月那麼長,已經足夠Thor好好休養及恢復練習了。

Banner的傷口處理得很漂亮,癒合速度相當快,但拆下眼罩之後,一個凹陷的黑窟窿突兀地出現在俊朗的臉孔上,還是讓Loki有些意見,當然了,習慣單眼視物之後,Thor倒是覺得沒什麼差別,反正Odin也是獨眼,看久了就沒有什麼美醜的問題。

「打完之後要替你做一隻義眼。」Loki輕輕觸摸失去眼球處新生的皮肉,軟綿綿的觸覺有點噁心。

「再說吧,沒必要的話就不必花這個錢了。」Thor已經拿到賣掉項鍊的錢了,Fandarl換成了旅行支票交給他。

這段時間可能是他們截至目前為止最安逸的時光,沒有眼線、不必擔心總是被人盯著,除了Fandarl使出渾身解術討Loki歡心卻總是招致白眼之外,其它的一切都很好。

Banner雖然不被允許進入法國大使館〈畢竟他真實身分是英國的情報人員〉,但雙方是允許通信的,Loki陸續接到他的調查報告,直指么子失蹤後,原本身體狀況就不好的Laufey更是每況愈下,而HelrKari的奪嫡之爭也就越來越白熱化。

前幾天Kari有個手下被綁在馬肚子下的炸藥炸死,那本應是拉Kari座車的馬;而Helr那邊也不輕鬆,甚囂塵上的密函到處散播,直指他利用職位之便收取非法回扣,總之明爭暗鬥,樣樣都來。

雖然隱瞞活著的事實,並且縮在外國人的地盤讓老父擔心,聽來很不孝,但坦白說Loki對自己的生父其實沒有太多的感情。

Laufey是個十足投資者,連對自己的家人也一樣,可利用的就留下、造成麻煩的就剷除,這類事情Loki從小在那座冰冷的宮殿裡已經看得太多,他的生母瘋了,在孩子懵懂未知時就自殺身亡,他由奶娘帶大,一個只是把照顧他當作例行公事的老女人,她不會分給他多餘的溫暖,只是供給基本的食物、飲水、清潔,待他的方式就像奉主人的命令餵養某種奇獸的幼崽一樣。

所以Loki從小就學會了該怎麼討人喜歡,好讓自己別像他親眼目睹的那些、在Laufey的大宅裡盛開又凋零的男男女女一樣,這部分或許遺傳自Laufey,而他也懂得父親疼愛自己的原因僅是「他是個能繼承自己事業的兒子」,在HelrKari都發展出豐厚的羽翼、不再受到父親控制的同時,年幼的么子便成為約頓霸主的希望──一個投資報酬率划算的希望。

但善於算計的老狐狸並未完全放棄年長的兩個兒子,否則對於他們互相扯彼此後腿或派人暗殺的事,不可能只有表面上的追究,他將這個大宅化作蠱盆,看著兒子們互相殘殺,唯有勝者才能夠坐上王位,這種情況並不少見,就連Laufey也是在擠掉親生兄弟之後,才能夠掌有今日的權柄。

所以Loki有時候甚至覺得父親對自己的偏愛只是種挑播兄弟間感情的手段,越是凶狠無情者,就越能搶到到生存權。

 

相較於留著相同血脈的冷酷族人,Frigga是他生命中的第一道光,也是讓Loki明白,原來義無反顧的愛是怎麼一回事的人。

他不否認自己對Thor的好感源於他身上流著一半Frigga的血,可是那個說話沒甚麼邏輯章法、時常會激怒自己的笨蛋卻蠢得讓Loki放不下心。

隨著擂台戰不斷地進行,剩下的對手們越來越強,Thor的準備工作也就越來越猛烈,Fandarl挪出倉庫旁的小空地給他們當作練習場,設備雖然比不上Loki特地建在地下室的那個好,但也堪用了,除了Loki,一些身強體壯的法國軍人也常來和Thor打群架,他練得勤快極了,時常累了就直接躺在水泥地上望著天空,獨眼再加上滿身的傷疤,彷彿身經百戰的獅王。

 

六月七日,決賽名單出爐,由Hudson手下的「野豬」Gullinbursti與另一名富商手下的「大海獸」Leviathan獲得最後資格。

六月十日,他們遞交了復仇者再臨的申請書及保證金,並檢附六份指定醫生的體檢報告〈當然是砸錢買來的,Thor並未踏出大使館〉,報章雜誌大肆報導這個消息,有人認為主辦單位假借幽靈之名炒作,也有人認為「雷神」THOR之前落水就是因為擂台賽的關係,這次所有的新仇舊恨將一次在舞台上算清。

在同時,Loki也透過Fandarl,開始從城裡的酒館、餐廳、街角、市場等等,平民聚集的地方散佈他們死裡逃生的經過,留言發酵的速度很可怕,沒有多久ThorLoki就從報章雜誌刻意矮化的「蠢公子與他復仇心切的男寵」變質為「遭人算計卻命不該絕的天命承接者」,人們傳得玄乎,開始追捧他們、甚至演變成造神運動,一些Aesir的遺民、甚至是傾Aesir的百姓,漸漸將Thor當作阿斯加德復興的標誌。

總之,不管實情如何,越多人關注、越聳動的話題隨之而來的就是水漲船高的身價,許多人紛紛打探著THOR和那位豢養他的小王子究竟藏身在何處,HelrKari又展開了龐大的搜索網,只是這次他們沒有想到,亟欲尋找的兩人已經無聲無息地躲在法國使館裡許久了。

 

六月二十日,總決賽當天。

野豬Gullinbursti、大海獸Leviathan以及雷神THOR……這些鬥士使用的名字還真是迎合主辦單位的品味,民眾也很買帳,將競技場擠得水洩不通,期待一場不負眾望、既血腥又壯烈的大戰,好應和那出自北歐神話的名字──「諸神的黃昏」。

Thor進場的歡呼聲恐怕是最驚人的,他裹著全紅的披風,一頭金髮整齊地向後梳,戴著眼罩的右眼讓人不由得聯想起他的父親;媒體見到失蹤兩個月的Loki全都瘋了,他一言不發,什麼也沒回答,只是微笑著與Fandarl在一隊法國軍人的保護下進入包廂。

 

擂台上的三個人,三頭野獸。

紅色的Thor、漆黑的Leviathan以及一身古銅色皮膚的Gullinbursti,在揭去披風的那一瞬間將觀眾的情緒引領至最高點,他們全身上下除了蔽體的膝上短褲之外,就只有在手腕及腳踝處戴上軟皮做的保護裝置,也因此任何攻擊及閃避,都必須仰賴幾乎赤裸的身體。

Thor已經非常強壯了,但在野豬Gullinbursti面前,卻像個未成年的青少年,Leviathan不高,黑瘦的他很難讓人想像這個綽號是怎麼來的。

裁判鏗鏘有力地宣讀著比賽的規則,與前幾場一樣,都是倒地三十秒就判輸,但唯一不同的地方是,使用復仇者再臨條款的人,將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受到原本爭奪冠亞軍的選手們聯合攻擊。

Thor深吸了一口氣,他可以的。

他的獨眼望向Loki包廂的方向,彷彿感受到那雙綠寶石之眼正注視著自己。

Loki期望的「自由」,就差最後一張門票。

 

「現在,請三位就定位,比賽將在倒數結束後開始──」甜美的女主持人宣布著,她高高地將手舉起來,和場內超過千人的浩翰聲線一起大喊──

「……三……二……一!」

鐘聲響起的同時,GullinburstiLeviathan極有默契地往Thor的方向靠近,Gullinbursti的身軀笨重,怪力無窮,而Leviathan則是靈活地有如一條蛇,Thor的右手被Leviathan抓住,扭到身後,Gullinbursti則來勢洶洶地撞了過來。

Thor咧嘴一笑,舉起膝蓋重重往Gullinbursti踢去,這招對根本是巨人等級的野豬沒什麼作用,只是讓他稍微退後一下。

但這個小空隙就夠了!

他將背後的Leviathan整個舉起,斜斜往前方摔,砸在Gullinbursti身上,只要Leviathan還抓著自己,Thor就可以將乾瘦的海獸當成武器攻擊。

這一招讓兩個對手都一起摔在地上。

Thor退了一步,擺出防禦的姿勢,先發制人獲得的成效就是群眾的鼓譟──無論是支持的歡呼,或是將賭金押在其餘兩人身上的傢伙們憤怒的噓聲。

GullinburstiLeviathan雙雙從地上爬了起來,對這兩個一場一場擂台打上來的鬥士來講,Thor根本就是個莫名其妙的鬧場者,但這位阿斯加德霸主之子並不是好惹的,他身上散發出的那股氣勢令兩人有些心驚,酷似年輕Odin的外表更是讓他們有種錯覺,彷彿死者不甘心的靈魂附於其上。

「……你知道嗎,聽說他掉進水裡時其實淹死了,是Odin讓兒子不甘心的靈魂重新復活,所以現在的THOR,其實已經死過一次了……」台下有幾個人正在談論,聲音傳進了GullinburstiLeviathan的耳朵裡。

「是啊,聽說是死神借給他力量。」另一個說。

這些傳到後來令人哭笑不得的傳奇還有一個功效──給對手製造心理壓力。靠肉搏戰維生的戰士們社會階層通常不高,多是戰俘、奴隸或幫派份子出身,鮮少像Thor一樣曾經擁有顯赫的家世,因此很容易受到迷信言論的影響。

 

他不知道可行性有多少,但見到對手們都暫時按兵不動,不由得對Loki的心理戰術讚嘆幾分……好吧,扯到了心理戰術,銀舌頭撒的謊不只多,而且還很高明,Thor還是前幾天才從Loki口中知道「雷神之錘」究竟是什麼東西。

「當然不是你正抵著我下身的那一根。」他的口氣非常輕浮,可能跟他正跨在Thor身上有關係,「沒有什麼富可敵國的債券,那是我胡謅的,否則我怎麼可能把你帶在身邊?」

果然,Loki在操弄人心這一點盡得Frigga真傳。

「你們要一起上,還是一個一個來?」Thor昂起頭,驕傲地像頭獅子,「無所謂,我都奉陪。」

 

另一方面,觀賞台的包廂裡,Helr一臉侷促地在Loki眼前坐下。

Loki替自己的大哥了一杯酒,名貴的Romanee Cont,在無瑕的水晶杯裡像血一樣地躺著。

「在我受到法國友人的招待期間,看到大哥您對我的關懷,我真的很感動。」Loki笑得非常美麗,卻也危險,縱然是見多識廣的Helr,也感覺後頸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的么弟與兩個月前有些不一樣了,就像是年輕的獅、虎或是豹子,退去斑雜的胎毛後,終於長成完成體,更加的值錢,也更加的危險。

「那麼,為了能讓我們趕快看這場精采絕倫的比賽,我就開門見山地說吧,親愛的哥哥,你是不是很想繼承咱們偉大的父親呢?是這樣的,如果您送給我一樣您擁有的東西,我也會奉上您渴望已久的。」Loki看了Fandarl一眼,對Helr笑了笑,「您也覺得Kari很礙眼,對吧──」

 

Thor一拳往Gullinbursti巨大的頭顱打去,下身卻被Leviathan纏住,Leviathan,正如他的名字,扭曲的蛇、在海裡肆虐的爬蟲,用不可思議的柔軟身體緊緊纏住Thor,讓他動彈不得。

 

「不知道您是否聽過雷神之錘呢?它確實在我手上,內容和傳言所說的債券有點出入,不過我想您應該更有興趣。」Loki附在Helr耳邊,帶著酒香的吐息如同蛇的毒,「雷神之錘是組保險櫃密碼,鎖著關於Kari勾結奧地利的叛國證據。」

 

Gullinbursti的膝蓋像一把流星錘,砸向Thor的腹部,他瞬間嘔出一口酸水,還來不急回神,雙手也倏地被Leviathan鎖住。

「……你這該死的阿斯加德雜種……」Gullinbursti揪起他的頭髮,長滿橫肉的臉順勢貼近,Thor馬上賞了他一計重重的頭錘,壯碩的野豬應聲倒地,木製的擂台震得格格作響;Thor大吼一聲,猙獰得像頭咆哮的獅子,然後就聽見Leviathan撕心裂肺的尖叫,他的左臂關節呈現不自然的彎曲,這當然出自Thor的傑作,他將企圖用右臂反擊的Leviathan摔了出去,往那顆尖嘴猴腮的腦袋一踩──

磅!

木製的擂台再度因為重擊而發出撼人的聲響。

海獸的身體劇烈抖動著,口鼻正緩緩流出血液,裁判舉牌暫停,開始讀秒,醫護人員待命。

 

「他真猛,對吧?」Loki望著擂台的方向,笑了笑,「所以我提的交易條件,您覺得如何呢?」

Helr手中還握著酒杯,卻覺得血液凍得像眼前木桶裡的冰塊,身體一動也不能動。

Loki已經將計畫全部告訴他,這真的非常誘人,也非常危險。

 

「您想想看,交出一個對您而言並無用處、還可能招來美國特工找麻煩的罪犯是沒有壞處的,另外我奉送的條件也是誠意十足,只因為您是我敬重的大哥、最有資格繼承父親的人,我才會給您這一些,嗯?」

「……我知道了。」Helr的嗓音有點乾澀,他喝了口酒,潤潤喉,「那麼,你最好祈禱你的戰士會勝利,否則你說的這一切都不可能。」

「他會的。」Loki毫不猶豫地回答。

 

「──現在場上只剩雷神THOR以及野豬Gullinbursti!」美女主持人興奮地宣布著,擂台上還有沒被清理的血跡,屬於已經退場的Leviathan

Gullinbursti重新站了起來,不屑地吐了一口唾沫。

Thor也用僅剩的獨眼盯著他。

「聽說你毫不猶豫地殺了十二個同胞,還跟男人睡覺,你這樣的傢伙,怎麼還有資格活在這個世界上呢?」對方的冷嘲熱諷Thor並沒有搭理,他只是思索著該怎麼樣以最有效率的方法迅速擊倒Gullinbursti

與身體柔軟的Leviathan不一樣,野豬是個比自己還誇張的肌肉棒子,剛才他亟欲先解決那個全身軟趴趴的傢伙,就是要爭取專心對付Gullinbursti的時間。

所以他故意讓海獸纏住自己,通常練柔身術的人都會讓自己的關節慢慢脫臼以達到鎖死人的效果,這時候若是將骨頭貿然「推」回去,將會造成比脫臼更嚴重的後果,Thor就是利用這點讓Leviathan鬆手,進而立即打倒他。

現下眼前的這傢伙不只是要使用蠻力,還必須加上速度,正好這兩項優勢Thor都有,在和Loki相處的四個月間,他不僅有了更可怕的拳頭,就連凌厲無比的腿腳功夫都一併學起來了。

Gullinbursti沒再多跟他廢話,小心翼翼地往Thor靠近,聽說他是傭兵出身,大概是中亞一代的人,最厲害的絕技就是將人整個舉起來然後用膝蓋折成兩半──這絕對不誇張,之前在真人格鬥時,野豬Gullinbursti就頗負盛名了,只是Thor還沒有機會跟他交手,就被Loki買走了。

他們過了幾招鏟踢和鉤拳,雙方都處於勢均力敵的狀態,情勢似乎將陷入和戰的僵局,全場觀眾屏氣凝神,現場只有擂台上傳出的搏擊聲響,以及兩人打鬥時發出的嘶喊。

突然,Gullinburst陰險一笑,揮出右拳攻擊Thor的臉,Thor閃避,卻因為右眼的死角遭對方的前旋踢給擊中。

這腳十分兇狠,讓他差點跌到地上,但他隨即用右手撐地彈了起來,不好,頭昏眼花的,一股鐵鏽味正從他鼻腔裡傳出,Gullinbursti又是一記直拳,狠戾地揍向他的鼻樑,登時從口鼻間破裂的血管中爆出鮮紅色的血液,讓Thor看起來十分駭人。

Gullinbursti趁勝追擊,連忙抱住Thor的腰,欲施展他最得意的絕技,Thor連忙圈住Gullinbursti的脖子,開始往內夾。

Gullinbursti的臉孔扭曲著,他也是。

勒死他,快勒死他!

熟悉的聲音在腦海裡響起,那是Bergelmir觀賞真人格鬥時最興奮的一刻──Thor讓對方窒息、甚至折斷對方頸骨的那一刻。

嗡嗡嗡的耳鳴使他開始暈眩,鼻腔裡都是血的味道,僅存的左眼啊,望出去的景象已經逐漸模糊。

但是那雙手仍然沒有鬆開的打算,Thor覺得自己就像頭鱷魚,如果可以,他或許可以撐上十幾分鐘讓對方斷氣,既視感喚醒最殘酷的那段記憶,暗無天日的牢房、鞭打、餓肚子,一次一次像鬥犬一樣被放出去,直到撕扯下對方喉嚨的那塊肉。

他彷彿聞到木頭燃燒的味道。

噢!

高窗、天鵝絨沙發、燃燒的壁爐與土耳其織毯,典型的約頓海姆貴族宅邸。

他正想將對手推到織毯上活活掐死,但死人流出來的汙血會沾汙了高價的地毯,他可能因此而挨一頓鞭子。

然後呢?

然後他就出現了,有著綠寶石之眼的約頓男人。

 

Thor的眼神重新聚焦,Gullinbursti加諸於他身上的力量早已退去,那顆巨大的頭顱表情呆滯,口吐白沫。

他將對方放下時,一聲巨響幾乎震壞木頭架子,Gullinbursti翻著白眼,抽搐。

裁判讀秒,觀眾屏息。

然後在Gullinbursti的第三十秒,Thor也雙膝一軟,跪了下去。

 

「恭喜!恭喜勇猛的THOR將和舉世無雙的IRON MAN決一死戰!」穿著短禮服的女主持人興奮地宣布著,台下的人群鼓譟,有人發出歡呼,也有人爆出不滿的噓聲。

醫療團隊抬著擔架來到Thor身旁,他示意自己還站得了,只讓醫生攙了一把,就挺起了脊椎,兩條腿踩穩地面,站了起來。

他高舉雙手,彷彿在炫耀著自己的二頭肌,觀眾被這個象徵力量的動作激得腎上腺素飆升,回饋熱烈的掌聲與瘋狂的尖叫。

THOR!世界樹上新誕的英雄!」

THORTHORTHOR!」

「榮耀的雷神!明日之星!」

「……………………」

燈光很刺眼。

汗水流入了他的眼。

現場有那麼多人呼喊著他的名字,呼喊著一個已經不容許存在於伊戈拉席邦聯的人名,可是現在他聽不見那些音節,只能透過左眼看見那些人嘴型開闔的樣子。

也許有些小道消息已經知道了他的血脈、也許有人會在背後譏笑著偉大的Odin之子。

這些對他來說都不具意義了。

他頸子上的仿古十字架濺上了一些血,不知是他的、或是倒楣的Gullinbursti的,Thor不敢想他未來的命運會怎樣,通常輸了大比賽的鬥士下場都很淒涼,Hudson不會放過他,Kari更不會。

幾乎沒有人像Thor.Odinson這樣幸運的。

 

而賜給他幸運的那一位,在Thor被醫療及戒護人員抬進包廂的那一刻,不顧眾人的眼光,緊緊摟住躺在擔架上的他,帶著冷香的黑髮垂在Thor耳際。

「……太好了……你沒事真是太好了……」Loki的聲音有點顫抖,在他耳邊反覆說著,像在唸誦咒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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