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中狗王

03

「哇噢，這可是我的初吻……我是指，跟男人的話。」Tom聳聳肩，表情並無困窘，反而是Chris，不可自制地笑了起來，他有點緊張，只能用這種反應化解。

「放心，願賭服輸，但我還是通人性的。」Zack抽起一張衛生紙，遞給Tom，「哪，安全之吻，別舌吻就不會破吧？不過要持續五秒鐘唷。」

「Okay……」Tom深吸一口氣，「我沒問題，你呢，兄弟？」

「我……」Chris咬住了下唇，點了點頭「你可以，我也可以。」

他們這一桌在最裡面，還算隱密，雖然四周俱是酒酣耳熱的賓客，但大多忙著划酒拳或聊天大笑，沒有多大動靜的話根本沒人會注意到這邊。

「那我要來囉。」Chris和Zack調了位置，微微彎下身子，Tom點點頭，咧開嘴，「來吧，給我個Brother’s kiss.」

Chris一邊拿起面紙貼住嘴，順勢湊了上去，兩人有默契地同時閉上了眼睛，除了能暫時將對方想像成火辣的美女外，也能避免笑場。

衛生紙很薄，Chris仍能描繪對方唇部的輪廓。

那是很奇妙的感覺，除了有些扎人的短髭之外，男人的唇與女人的唇吻起來其實沒有分別，這個吻規規矩矩，沒有挑逗的咬或吸吮，自然也遑論更激情的動作〈這時候那道薄弱的屏障倒是起了作用〉，輕描淡寫，就好像紳士的吻手禮般。

「──五！」Jaimie的讀數宣布遊戲結束，他們鬆開彼此，臉上都帶著一些酡紅，也許是喝酒的關係，也或許是這個亂七八糟的遊戲。

「我可以將它上傳Twitter嗎？放心我會鎖權限，只有好友可以觀看。」Jaimie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閃。

「呃，無所謂吧。」Chris回答。

「我也沒關係。」Tom附和著，這沒什麼大不了，比起Party上的其它花招，這個安全之吻真是純情到不行。

後來Zack自願送他們回公寓當作是遊戲獎賞，他在北京已經快五年了，大概是打算定居了，不但買了車還養了狗，雖然平常上下班還是通勤，可在計程車根本是稀有動物的深夜街頭，有人送自己回家，免去走上一個多小時路程的煩惱還是令人欣慰。

「好啦，就送你們到這裡。」沒喝什麼酒的Jaimie開車，在小區門口停下放人，副席的Zack朝他們揮手道別。

「你們不會還要續攤？」Tom看看手表，快三點了，雖說明天是假日，但這兩個一瘋起來可是能夠high上三天三夜。

「沒，我要去Zack家看小狗狗呢。」Jaimie笑的燦爛。

「哇，孤男寡女……看樣子單身俱樂部要只剩我跟Chris了。」Tom作出一副遺憾的八卦表情。

「沒有的事，我家有兩間房。」Zack的頭靠在車窗上，乾笑兩聲，「我吃了熊心爆子膽才敢對女王有邪念，但這兩樣東西都是保育類動物，弄不到的。」

Zack的中文極好，就連在和同是英語系國家的朋友交談時，仍習慣引用中國諺語。

一回到家，電果然恢復了，溫暖乾燥的空氣慢慢充斥在四周，令原本就折騰一夜、並且喝了一些酒的兩人昏昏欲睡。

可Tom還是堅持把早給洗完，甚至非常有禮貌的讓給室友先用浴室，自己則坐在沙發上打盹兒，直到終於輪到他洗完熱水澡、回到他的臥室後，居然就這樣直挺挺地倒在床上睡著。

傷腦筋，會不會著涼啊？

Chris正要將沾滿酒氣的衣服扔進洗衣機裡，從浴室的角度撇見陣亡的Tom。

他只在腰間繫一條浴巾，連頭髮都是濕的，已經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宣告他睡的不醒人事。

Chris走了過去將Tom往上挪了一點，室內26度，北京又特別乾燥，稍微擦一下頭髮等會兒就乾了，他拿起掛在椅子上的毛巾吸大部分的水分，也順便將室友深上的那些水珠擦掉，Tom真的掛的很乾淨，一點反應也沒有。

只是喝啤酒而已耶？難道灌醉他很容易？

Chris內心吐槽了一下，隨即替Tom蓋上棉被。

這時候他才驚覺Tom的嘴唇形狀還真是好看。

兩片薄薄的軟肉拉成優美的弧線，緊緊的抿著，可能是喝了酒，看起來居然像塗了唇膏般紅艷。

Chris不自覺回憶起剛才那莫名的遊戲，莫名的懲罰經過，搞的他原本就燒燙的耳根子就像摀上熱毛巾似的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