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中狗王

26

「哇噢……這真是……」Thor難以置信得搖搖頭，他見過許多珍禽異獸，但是這傳說的中庭生物，還真是壯觀的令他難以想像。

「雷鳥，這是米德加爾特的暴風精靈。」Loki另一隻手扶住哥哥的腰，兩人開始向上漂浮。

Thor盯著逐漸靠近的影子看，想起神盾局的空中堡壘，想起Loki被囚禁時的模樣。

當時他獲得弟弟的消息時，的確欣喜若狂，後來經歷的種種，雖然不是那麼快樂，甚至為此付出龐大的代價，比如成為一個無冕的國王，但總算挽回了一些他記憶中的兄弟。

Loki是個不習慣表達，將所有覺受都悶在心裡的人，先前他封閉了內心，拒絕讓任何人進入，但Thor其實都懂。

那些帶著刺的部分是他的偽裝，是他複雜的自卑與自負繁衍出來的利器，是Odin扮演「父親」這個角色失職的結果，也是Thor躲避對弟弟不正常情感的報應，錯誤一環扣一環，演變成最糟的狀況，可是生性樂觀的他卻總記得正氣凜然的美國隊長在混戰的紐約說過的一句話。

危機與轉機同在。

如今他有所成長，再也不是昔日好勇鬥狠的雷神，在發生那些事前，Thor理所當然的認為他是天之驕子，被流放到米德加爾特或許打擊了他，但失去Loki的那段時日才徹底讓他體會什麼叫做悲傷。

那是一種慢慢侵蝕心智的過程，金宮裡到處都是Loki的幻影，他們用令人心碎的眼神盯著自己，Thor以為時間可以沖淡一切，但很久以後，偶然瞥見那一抹脆弱的影子，仍讓阿斯加德王心如刀割。

而Loki回來了，卻對流放宇宙時的事絕口不提。

Thor知道那有多難熬，因此只是順著他，沒有過問。

對這個樂觀的傻大個兒而言，過去不是挺重要，未來才值得努力，反正阿薩神族跟約頓海姆人一樣，擁有無窮無盡的生命，他習慣不思考太糾結的事情，Odin老是吼著他笨，不過，這也正是Thor最溫柔的地方。

他伸手翻起Loki的披風，蓋住他的頭，風太大了，體弱的弟弟會鬧頭疼。

如今阿斯加德王不能失去的寶物就在這裡，確確實實就在這裡，瞇起那雙湖水綠的眼珠子，衝著自己看。

「兄弟，這趟便車不賴吧？」Loki垂下眼眉，笑了又笑。

「簡直棒透了！」Thor興奮地大吼，他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年輕的時候，那段抓著弟弟、三勇士還有Sif到處找別人麻煩的日子。

有些事儘管是改變了，但還是得繼續往前走，他知道有些人一直在自己身邊、有些人走了又回來。

頂上碩大無朋的生物並非實體，所謂的雷鳥是由一團團夾著雲雨的霧氣聚集而成，密實的程度連腳下的海面都看不見，這種構造的確能夠干擾魔法的追蹤，那些上湧翻騰的氣流更是沒話講得厲害，Thor幾乎只花了一隻手的力量就撐住自己與Loki。

速度很快，他們在一處山崖降落，不遠處有一個海港城鎮。

他們稍稍整理了一下外表，必須讓自己看起來平常點，不是那麼的狼狽，Loki沒有把身上的披風脫下，臨海風大，街上的行人都是這種裝扮，反而是Thor，他看起來太像頭年輕的獅子，於是他將金髮紮成了一束馬尾，至少看起來不像炫耀的鬃毛，然後把身上那些皇室的衣物都裹在另一張獸皮斗篷裡，當作包袱使用。

他掂了掂腰間的Mjollnir，那是金鳥籠唯一的鑰匙，就算Baldur在外頭興風作浪，他也絕對動不了Frigg半分。

「去吧，國王，去把我的愛子帶回來。」臨行前一晚，母后將為他織的衣物交給Thor，吻了他的臉頰。

「你離開阿斯加德後，我會進入深眠，別擔心我。」她溫柔地笑一笑，有些斷然，也有些覺悟。

最後當然也將Mjollnir放入行囊中，雷神之錘是身分的象徵，太沉重且張狂。

「接下來我們去哪裡？」Thor用沒受傷的左手拎起包袱，折騰一陣後，肚子裡的野獸開始狂吠。

「我們得弄點當地貨幣、兩匹馬、換好一點的衣服、然後找乾淨的地方睡覺。」

「好主意，我餓死了。」

山崖離城鎮中心並不遠，走下山時天已經黑了，最熱鬧的一條街上擠滿了人。

Loki挑中了一間酒吧，走了進去，海港地帶龍蛇雜處，水手、海盜及賞金獵人佔據這間店，吧檯，一個年輕的女孩和幾名中年男子正在準備餐點，忙得不可開交。

「日安，小姐，請問這個地方最有錢的大爺是誰？」Loki湊上前去，單刀直入地問，一雙翡翠色的眼睛勾的小妞不知該往哪裡看去。

「……是…是…Brandt大爺…」天真的小女孩羞紅了臉，眼神飄向最角落擁著兩個女人的大塊頭，「他是整個鹿城最大的船東。」

「謝謝你，」Loki朝她眨眨眼睛，「稍候我再向你點晚餐。」

接著他徑直穿過舉杯狂飲的人群，朝那個大塊頭走去，女孩想要出聲制止他，但卻已經來不及。

被稱作Brandt的男人塊頭很大，通常華納神族比阿薩神族高大點，在這鄉下地方不會有什麼位階很高的神靈，那個摟著豐乳肥臀女人、用力撕扯羊腿、滿嘴油膩的男子只是鄉間匹夫。

「Hey，想找樂子嗎？」Loki走上前去，將罩住半張臉的斗篷拉了下來，對跟前的大塊頭笑了笑。

Brandt先是錯愕了一下，然後推開身上的女人，上下打量了眼前這位無禮的年輕男子一番。

「……長的挺標緻嘛，可惜大爺我…對男人沒興趣。」他啞啞地乾笑兩聲，一口濃煙噴上Loki的臉，Loki眼睛眨也不眨。

「不，我想跟您賭一把。」

「賭？」

「聽說您對自己的拳腳很有自信？我跟我的夥伴正在旅行，您有意願贊助嗎？」

「……有意思，你拿什麼當籌碼。」

「我。」Loki脫掉帶著血腥味的獸皮斗篷，露出赤裸的上半身，儘管上頭有些疤，但是恰到好處的比例及曲線極度吸人目光，尤其是下身套了件有些緊身的褲子，兩側的人魚線延伸的弧度引人遐想，原本鬧哄哄的酒吧霎時安靜無聲。

「我想我應該能賣個好價錢。」他掃視全場一週，人群有些騷動，這種臨海的港口市鎮最多人口販子，幾個穿戴豪華些的男子站了起來，對他們來說，Loki的皮相可是上等好貨。

「……勉勉強強接受。」大塊頭捻熄手中的菸，「小子，你要賭什麼。」

「賭你一半的財產。」他咧嘴魅笑，「如果，你打輸我的夥伴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