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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 「是汝等喚醒我的嗎，Odin之子。」瞳孔瞇了起來，周圍發出金屬兵器互相敲打的錚鳴，語調生冷的聲音不屬於任何一個空間，聽起來很遠，卻又像近在咫尺。 「……大人，我們懷抱謙卑前來。」Thor憑著意志力對抗著強大的壓迫感，他調適了呼吸，硬生生將這幾個字從齒縫擠出，身旁的Loki已經滿頭大汗。 從來就沒有是一頭獸、甚至任何一位神祇、讓雷神產生這種無法控制身體的感覺，就算在面對奇塔瑞大軍、或是約頓海姆的冰獸時，他仍能頑強揮動手上的Mjollnir浴血奮戰，但眼前的這傢伙顯然與之前遭遇的那些不同，這種出自於本能的敬畏似乎是血源所造成───他不願意承認，也不想那樣說，畢竟Thor的父親是赫赫有名的眾神之父。 「太有趣了，帶著你的約頓海姆弟弟？」 「是的，大人，我們需要您的幫助。」Thor微微點了點頭，他的手腳已能稍微活動，滅世的魔獸名不虛傳，就算是Odin有這能力將牠封印在深淵，也必定經過一番苦戰。 瞳孔張大、又瞇成了一條細縫。 巨蛇發出令人震耳欲聾的笑聲，四面岩壁上的石塊又逐漸落下，大地彷彿在哭嚎。 「有求於人……那就應該更有誠意點！」 「是的！Jormungandr大人！」Loki噗通一聲跪下，然後扯了扯Thor，交換了眼神，驕傲的阿斯加德王慢慢跪下單膝。 ……在他們面前的究竟是什麼樣的怪物？ 與米德加爾特流傳的傳說並不同，據說，Jormungandr是創世之初就存在的。 沒人清楚牠的來頭是什麼，牠太古老了，早在冰霜巨人與阿薩神族都還沒有出現的洪荒，巨蟒就纏繞在世界樹之上，牠吐出的毒氣讓樹葉一片片掉落、帶來了死亡，所幸在Odin的征討之下，將其逐出了神域之外。 而傳說的真實度有幾分？恐怕只有Odin知道。 多年來他一直避談這件事情，即使兒子們仰著頭要他說再多關於巨蛇的故事、即使阿斯加德的臣民讚頌著父神偉大勇敢，他倒是沒有為此發表過任何評論。 但是他教會了兒子們那首兒歌。 因此Loki並不覺得此時的傲氣與自尊值幾個錢，父神的暗示已經夠明顯了。 「……你是Loki？」大蛇的語調明顯柔軟了起來。 「……是的，大人。」他謹慎地回答Jormungandr的問題，究竟為什麼在中庭的傳說裡這頭要命的爬蟲類是他的孩子呢？難道自己比Odin還要強大嗎？Loki可不這麼認為。 「………我一直在等你，Ymir的後代。」大地的震動停了下來，牆上的眼突然消失，周圍又恢復一片死寂。 「Y…Ymir？」他皺起眉頭，輕輕說出那個熟悉卻又陌生的名字。Ymir代表整個阿薩神族的共敵，他是邪惡的初始、第一個冰霜巨人，Loki當然知道自己的血統，但自己明明是Luffy的兒子。 Thor伸出手掐了掐弟弟的手腕，他清楚身世對Loki帶來的衝擊有多大，即使在這趟新的旅程他已經調適的比之前好上太多，但微微顫抖的肩膀仍讓哥哥看了出來。 「孩子，你真的想知道嗎？」聲音再度響起，不同於方才的憤怒，一股緩慢而古老的淡然，飽含著哀慟的情緒在頹傾的遺跡間擴散開來。 「請您告訴我。」Loki深吐一口氣，反手緊抓住哥哥，Thor的右手還摸的到當初為了逃出金宮留下的傷痕，那份不平整的粗糙感讓他稍稍平靜了下來。 深紅色的火舌靜靜竄了上來，虛空之中出現大蛇的影像，遍生著深藍色的麟甲，兩隻眼珠子是冰霜巨人般的紅，身軀足足三個大男人手拉手、環起圓圈那麼粗，但兄弟倆都清楚，這不過是Jormungandr的化身，真正的塵世巨蛇，碩大的程度足以絞碎世界樹。 「我一直在作同一個夢，夢境太長了，已經不知道它從什麼時候開始，也不知道何時會結束。」牠嘶嘶吐著鮮紅的蛇信，搖晃著巨大的藍色腦袋；「故事從很久很久之前開始，最初的冰霜巨人、也是你們阿斯加德人最痛恨的先祖Ymir，是我的兄弟，我們從世界樹上生出，浸泡在金倫加鴻溝又冷又熱的海水裡，日復一日，直到其它的神祇從世界樹上呱呱墜地。」 「其後這些被生下來、諸神的先祖們和平共處，有很長一段時間，因為我和Ymir是唯一知道如何餵養世界樹、母樹最初的化育物，我們被崇拜、被歌頌……但是好景不長。」 巨蛇頓了頓，Thor和Loki看了對方一眼，這顯然和他們從小聽的故事不一樣。 「一切都肇始於貪欲的侵蝕，後來，自恃高跪的阿薩神族和認為自己是眾神之源的冰霜巨人，為了搶奪世界樹大打出手，開天闢地以來的第一場大戰，導致金倫加鴻溝的母樹枯死，Ymir力戰而亡，我被阿薩神族的巧言所欺騙，帶著僅剩的世界樹種子，在埃達華爾平原上栽下，最後，那裡建起了雄偉的金宮。」 「您是說，在虹橋底端的世界樹，其實是複製品？」Loki問。 「是的，但複製品畢竟有瑕疵，世界樹的根爛了，毒液滲入土壤裡，凝結成了死國的女王Hel，Hel收集墮落的神族靈魂，對阿薩神族造成了極大的威脅……阿斯加德人開始把這筆帳算在我頭上，認為是我蓄意要引起諸神的黃昏。」 Jormungandr講述的那樣平淡，但是Loki隱約懂得那樣的痛，他大概猜出了大蛇為什麼被關在這裡，輿論賦予生命本身的負擔遠比想像中沉重，懷璧其罪是最要命的一種死法。 「Jormungandr大人……我……我很抱歉……」Thor垂下了眉眼，他也聽出了傳說背後的真相，以往他總是以輝煌燦爛的神域主人驕傲無比，在晃蕩了一圈之後，他突然理解了合理化的侵略行為有多麼的噁心。 「孩子，我不怪你們，我和Odin是老友。」Jormungandr發出咯咯咯的笑聲，看起來很猙獰，但Thor卻感受到一種幾乎可稱之為心碎的溫柔。 「Odin做的每件事都有他的理由，儘管看起來有些殘暴不仁……你知道嗎，我在千年以前就認識你們……Thor跟Loki兩兄弟……那是我作的夢裡很長的一部分，我將它告訴了Odin，被他當成預言寫下，他告訴我，以後有了孩子，要用我的夢命名。」 「……那我們在您的夢裡，是什麼樣子？」Loki輕輕笑了，嘴角拉起柔軟的弧度。 「……阿斯加德與約頓海姆永不休止的爭戰，這兩個種族，本來是手足般的兄弟，我很高興你們終於不再重蹈覆轍。」Jormungandr低聲地說，雙眼注視著眼前的這兩個青年。 「那麼，您可以告訴我，為什麼我有資格喚醒你嗎？」Loki也注視著牠，彷彿橫亙了千年的時空，聯聰明絕頂的邪神也分不清，自己是不是正在這頭創世巨蛇的長夢中。 「祖返現象，孩子，儘管九界所有的神祇都由世界樹所生，但你跟Odin，是少數的混血兒裡留存著Ymri力量的人，你並不卑賤，孩子，沒有一個生命是卑賤的，若是不願認同流在自己身上的血兒演變成傷人的自負、甚至引起殺戮，那才是真正的悲哀。直到最後我才明白，我終其一生都在栽種著那顆死亡之樹……我和Ymir的子孫建立了雄偉的帝國、征服了九界，卻視我們為恥辱…輝煌的金宮與枝葉蓬勃的世界樹，已經成了我帶不走的風景。」 Loki靜靜聽著大蛇的話，沒有意識到有些藍色的脈絡攀上了右臉頰，他的綠色眼珠及紅色眼珠都流下了淚，可是Loki並不清楚，他的哭泣是為了自己，或是為了這頭創造這個世界、卻又被這個世界所遺棄的巨獸。 「孩子，我知道你們為何而來；Thor，Odin之子，這是我允諾過老友的，Loki，Ymir的末裔……就算剩下複製品，我也不願見到世界樹的毀滅，她曾是我美麗的母親。」大蛇長嘆了一口氣，身後搖曳的火焰逐漸熄滅，「在這場戰役，我將無條件受你驅使。」 Jormungandr的身影慢慢縮小，最後成了一只銀色的銜尾蛇臂環，落在Loki手上。 -------------------------------------------- 關於神話的真像什麼全是我掰的，跟北歐神話出入很大，大家看看就好XD 我真的覺得趕稿趕到一個極限已經無不入而趕稿了(艸)有1000字就是我坐在一位難求的火鍋店裡等飯友下班，在等位子的客人充滿恨意的眼神之下敲完的XDDDDDD 最後15000字，夢就要醒了，謝謝一路陪伴的大家。 只能保證不算是個be。 (你稿子也要截了，醒醒吧大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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